我們都曾經迷惘過。
也許是在車水馬龍的路口,突然像是失了神的不知該何去何從,還是在情感那無法量化,然後用理性去抉擇的時候,或者在對未來設下一個標的的瞬間,我們都曾突然的,猛發性的茫然。
那種像是被抽離於這個空間的孤獨與空白,彷若用一根絲線懸著背負了太多的靈魂,在那斷絕所有思考與情緒的瞬間,找尋到解放的喘息,但更多的是洶湧如潮的恐慌襲來。
因為我們,從不擅長對抗未知。
就動物本能性來說,對於看的見的敵人或者危險,可以選擇「戰」或「逃」(Fight & Fligjt),但是對於無法捉摸的未來,漂浮在遠方的不確定性,就如同一層薄霧一般,讓你只看得見海市蜃樓的輪廓,甚至僅有隱隱約約的深淺,那沒辦法確切知道的焦慮感會慢慢的蠶食鯨吞原本滿溢的自信,然後漸漸的被自我懷疑、不安、怯弱……等等的負面情緒所填滿。
我們在那些相互蔓延的情感中拉扯。
於是,開始迷惘。
當我遇上那團遮蔽雙眼的迷霧時,也沉默過、慌張過,甚至憤怒、張牙舞爪的用著帶刺的言語逼退任何一個我尚未明白意圖的人,那是一種對於己身的畏縮轉化成的故作堅強與虛張聲勢,那時候的我沒有辦法對那些四處橫流的負面情緒做出反應,只能讓他們恣意的用最為狂妄的姿態奔馳踐踏,只能看著他們揚起的沙塵使得天空更加灰暗。
就在我退縮到,幾乎以為自己會被恐懼吞沒的時候,我遇見了一個人和一句話。
然後,那彷若是被濃重陰鬱所蒙蔽的房間裡,點燃了一盞柔美的燈盞一樣。
那是我被救贖的開端。
「向前走吧。」他微笑著,然後拍拍我的肩,「向前走了以後,也許還是會迷惘,但是可以看見比待在原地更多的未來。」
我沒有說話。
「大不了,退回上一步而已。」他的笑容,更深了一點。
所以,我努力地說服自己向前,努力的朝那逐漸崩落在無底深淵的界線,再多踏一點,然後再多一點點。
「最多不過就是掉下去。」我無奈地笑著,也只能無奈的笑著。
然後就這樣一步一步的,和那些絕望抗爭,在不知不覺當中也走了好遠。
一直走到了,最後的大學僅剩的八分之一;一直走到了,最後特考的五十幾天。
只要向前踏出第一步,那些迷惘就會變得更稀薄一點點。
我們都曾經迷惘。
其實,沒有那麼迷惘。
對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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